無緣的情人

 
(圖/桑德)

文/劉凱西

小喬跟阿成的相識,認真算來是在高二的某一個星期六下午,當時阿成是小喬的好友玉玲的正牌男友。因為玉玲認識了另一個男生,沒弄好約會的時間竟然重疊了,小喬得趕去阿成那替玉玲善後,免得腳踏兩條船的狀況被戳破。

愛情軍師變麻吉

「你不必騙我了,她是去跟別人約會是吧?」阿成戳破了謊言,弄得小喬相當尷尬。阿成開始抱怨起玉玲,連珠炮的碎念讓小喬忍不住回話,分析起阿成戀愛失敗的原因。

誰曉得之後小喬就成了阿成的地下軍師,阿成感情大小事情都會請教小喬,小喬會給他中肯的答案,或是乾脆罵醒他。這種關係一直維持到出社會,兩人從秘密死黨,變成眾所皆知的最佳拍檔。阿成每一任女友,第一個認識的朋友都是小喬,因為這樣才能避免誤會;而小喬每一任男友,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正是阿成,省得情人一天到晚拿愛情跟友情比較。他們兩人的默契無敵,不必刻意一起做同一件事,卻永遠搭在同一艘船上。理論上,他們可以成為最好的伴侶,畢竟他們相知相守,但始終,他們就只是一對死黨。

消失的紅粉知己

那天下午,阿成又因為女友胡鬧,把小喬給約出來吐苦水。但那天小喬似乎心神不寧,不但沒有回應,眼神渙散,顯然根本沒在認真聽。阿成煩躁地問:「喂,妳到底有沒有在聽啊?我約妳出來是想聽聽妳的意見啊!」

「我現在沒心思聽你抱怨,每次都是你在抱怨,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的狀況?我不想聽你抱怨,我今天不想、現在不想,你就不能稍微停一下嗎?」小喬失控地回覆阿成,說完之後就淚眼婆娑,把阿成給嚇壞了,拉著小喬離開咖啡廳。小喬情緒平復後才說自己懷孕了,別問爸爸是誰,反正找不到了,她得去處理掉,但不想一個人去。

那天,阿成從吵著要人安慰的男孩,變成了提供心靈支柱的男人。他握著小喬的手,想要給她一點勇氣,失魂似的小喬,卻緩緩地把手給縮了回去。手術結束後,阿成騎著摩托車送她回家,兩人一路上沒再交談過。

幾天後,小喬去了通電話給阿成,說打算去倫敦念書。之後的一切發生得比阿成想像地快,突然間,小喬就消失在他的生命裡,與他斷了聯繫。幾年過去,阿成身邊的女友來來去去,他常感到一股難以填滿的空虛,是小喬所空出的那位置。

於是阿成打了通電話去小喬老家,問了她父母她在倫敦的地址。

「她結婚了啊!你不知道嗎?她嫁給她倫敦的同班同學啊!」她母親在電話裡跟阿成這樣說。

阿成掛上了電話,胸口湧起一口酸楚,腦中掀起一陣陣的困惑,在寫給她的信裡表達出來。

有緣無分不如說再見

阿成沒接到小喬的回信,卻接到了玉玲的電話。

他們約在週六人潮洶湧的咖啡廳,玉玲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,穩定的生活讓她略顯福態。玉玲說,小喬去倫敦之後,突然跟她聯絡,她們很快地恢復了往日的友誼,也才知道阿成與小喬間的點點滴滴。

「妳打給我,是因為小喬要妳來的嗎?」阿成問玉玲。

玉玲喝了口咖啡,開始娓娓道來:「那天在醫院裡,小喬突然有一個念頭:『如果這個孩子的爸爸是你,或許今天就能留下了!』她一直想,為什麼你們兩人默契這麼好,卻永遠無法成為戀人?她曾希望,或許你會是那個跟她廝守一生的人,但當她最終發現,你們只能是永遠的朋友,你需要她,卻不願跨越界線,她就死心了。做完手術,她決心與你斷絕聯絡,既然有緣無分,又何必再耽誤下去?

錯失真愛後悔不及

阿成聽了玉玲的話,內心那陣不明的酸楚又強烈地襲擊了一次胸口。原來是這個原因,他永遠無法定下來,對身旁的女孩永遠無法滿意,因為自己要的其實是一直守在身邊的小喬嗎?

「魚與熊掌,的確無法兼得,性感的正妹跟明理投契的好女人,你不可能全拿的!小喬嫁的是個很好的男人,雖然她不會再跟你聯絡,但你應該要為她開心!」

玉玲離開後,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。沒帶傘的阿成望著落雨的天空,想著在地球另一端的倫敦,會不會也下著同一場大雨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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