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夫與妻〉蜜糖與白開水

 

文/何方

走在市集馬路上,我喜歡從雙雙對對的情侶背影中,猜測他們的關係是戀人還是夫妻?答案不是根據身材的胖瘦或年紀,而是一些他們互動的動作,例如是牽著手或十指緊扣?是彼此依偎著,抑或是雖然走在一起,兩人間卻有20公分以上的距離?若是老夫老妻,通常會比較隨性地走著,但可以看到他們會時快時慢配合著對方的腳步;若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,除了會高調曬恩愛、唯恐天下人不知的類型外,有些反而是很低調地走在一起,不一定會牽著手,卻一定會靠得很近,你可以感覺到有種情愫在他們之間發酵,似淡卻濃,人潮雖多卻隔不開他們。

戀人關係者,因為愛情才剛開始,非常珍惜彼此相處的時光,舉手投足、一眸一笑都蘊含著愛,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一起,就算只是隨意散步,對他們來說都別具意義,說起話來溫柔似水,對方的缺點都可以包容。夫妻關係者,結婚多年後,能一起逛街已經是繁忙的彼此不可多得的機會,只想趕快完成吃飯或購物的目的,沒有任何閒情逸致。牽著手?嫌太熱太麻煩!搭肩含情脈脈?嫌太矯情、太做作!都老夫老妻了,別這麼肉麻當有趣了!

婚後的女人在舒適或漂亮的穿著選擇中,通常會選擇舒適至上,所以,性感丁字褲改成阿嬤大內褲,洋裝變成寬鬆T恤,高跟鞋換成平底休閒鞋;男人也差不多,婚後狗公腰變成啤酒肚,頭髮從茂密到稀疏,肌肉從精壯變成鬆垮,穿著一樣是輕鬆方便最好。想為彼此特別打扮,可能得等生日或特別節日,或是三叔公七嬸婆嫁女兒娶媳婦時,才會特別注意穿著,平日根本就是上不了檯面的魚乾夫妻檔。

當戀人關係慢慢地走向夫妻之路,感情就像蜜糖裡加進開水,漸漸地稀釋了濃度,等到某一天想起,曾經的甜蜜糖水已經了無甜度,幾乎成了淡淡白開水。這時,你得自己再加點糖進去提升甜度,若已經無力堅持愛情,就只能讓感情淡去。夫妻之間靠的是親情及責任,至於愛情,已經發揮不了多大作用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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