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 失憶之痛 】
 
電影「我的失憶女友」女主角在採鳳梨途中慘遭車禍,只能保有短暫的一天記憶,一覺睡醒昨日的記憶全部消失,男主角必須耐性的每天跟她重新談愛情。
 
李家同教授有一篇極短篇小說〈陌生人〉,老媽媽每次跟女兒們吃完飯都要在桌邊感謝:「真是謝謝,妳們根本不認識我,對我卻是這麼好……」
 
同樣情節在我身邊上演,大姑姑得了俗稱老人失智旳阿茲海默症,出門不認得回家的路,對家人不復記憶。
 
堂姊總是流著眼淚對我說:「她完全不認得我了,對她而言現在的我不過是個陌生人,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。」
 
好友父親經常忘了老婆已經逝世的事實,想到便問:「你媽呢?哪兒去了?」「媽死了!」兒子千篇一律回答。
 
他父親於是開始痛哭,可是過些時候,老人家又忘了,等想到了又再問一次。
 
如此景象一再上演,好友不忍父親經常如此傷痛,終於變聰明了,改回答他:「媽出去買東西了,很快就回來了喔。」老父於是安然的等待,不再傷悲。
 
人對人、事、物的感情,存儲在記憶晶片中,建構了各自獨特的人生。
 
人離世時,萬般皆帶不走,能帶走的大概只有存在大腦中的記憶,對家人的愛,對人世的留念。
 
世人大都祈求不要有失去記憶的不幸,我則更加妄想:人類如果有一天可以將不快樂的記憶像電腦記憶體一樣刪除,而僅保存那些快樂的,特別是對愛的記憶,如此一來將可以更健康,更長壽,該有多好。
 
【 文/魏雪蓀《 人生作業簿 》 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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