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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南方朔
故宮的老中國古董赴日展出,為了「國立」問題,馬英九花了好大心思,演出了一場主權尊嚴大秀。而我看著這齣鬧劇,只是搖頭嘆息。
這個風波的第一天,即六月二十日,馬英九高分貝的向日本東博表示了通牒,限日方於二十一日午夜前改正,否則台灣就要撤展。事情發生後,香港有位記者朋友很緊張,撤展是何等大事,一旦台灣撤展,就成了重大的外交衝突事件。他特地來問我的看法。
馬處理問題進退失宜
馬英九的這個態度,我的評論是:「撤展!馬英九有這個膽嗎?他只是在假兇,兇給台灣人看,表示他很重視主權。這件事最後一定馬馬虎虎,不了了之。船過水無痕地成為過去。」
而果然一切都不出我所料。馬的兇話剛剛講完還不到二十四小時,他就自動地縮水,所謂的「撤展」也收了回去,他唯一的骨氣只是宣布周美青不去日本了。到了第三天,他為了有台階下,只好表示東博已有改正。於是開幕酒會照常,一切不變,這不是船過水無痕嗎?我長期觀察馬的行為模式,他總是在選題目搞作秀,作了秀之後就草草了事,自己找個下台階趕快下台。
問題是,他這次在「國立」這個問題上作文章,是否是搞錯了問題,反而打到了自己的臉?其次則是他這次以高調的「撤展」開場,最後卻唾面自乾,自己找下台階下台,是否反而丟臉丟到了日本?
首先就國際間的恰當行為而言,國際互動難免會有摩擦與誤會,因此,如何解決問題極為重要。而在國際慣例上,最忌諱的就是明明是個小問題,但卻惡意操作,把它炒大,然後兇巴巴的搞出類似最後通牒的行為。
如果真有能力,一路兇到底也就罷了,最可悲的是自己沒有兇的能耐,在兇過之後,自己就要急忙找個下台階好下台。這就是所謂的「先兇後軟」、「色厲內荏」,這次的「國立」問題,就是個進退失宜的錯誤案例!
嗆「撤展」維持不到一天
人們都知道,「撤展」乃是極為嚴重的事,它相當於承平時代兩國之間撕破臉的行為,它勢必對國民外交造成極大的破壞。縱使是個大國,也不會隨便喊出「撤展」的極端口號;而台灣是個毫無籌碼的國家,馬英九有什麼籌碼敢「撤展」?
因為沒有「籌碼」,於是到了第二天,就只好唾面自乾的收回「撤展」之說。馬英九講的兇話連二十四小時無法維持,接下來的幾天,台灣都只是在找下台階,這不是很悲哀嗎?事情發生時,我就認為:「撤展!馬英九有這個膽嗎?」明明沒有撤展的膽,卻去講「撤展」的狠話、大話,相信日本人經過這次風波,一定已看破馬的手腳。
接著我們再來討論這次「撤展」風波的根本問題,即不見「國立」的問題。
我們都知道,一個國家或它的政府,在國際社會上都是正式名稱與習慣性的簡稱並存,例如官方文書才說「美利堅合眾國」,一般習慣性的簡稱則說「美國」。但台灣卻因情況特殊,正式名稱「中華民國」幾乎已沒人在說,都習慣的簡稱「台灣」,半正式的簡稱則是「中華
台北」。
至於故宮,即便故宮自己的人去北京故宮交流,也都習慣於「台北故宮」這個簡稱,而不會也不敢去要求正名為「國立台北故宮」。因此,如果追根究柢,故宮的「國立」不見了,乃是國民黨政府自己造成的,台灣已不是一個國家,當然沒有「國立」,「國立故宮」當然是「國立北京故宮」,「台北故宮」這種習慣性的簡稱,不僅在國際上如此,台灣的官方也早已如此。
自我矛盾的「國家」領導者
因此,這次故宮赴日展出,許多海報全把「國立」拿掉,我不認為日本有什麼惡意,我也不認為北京駐日單位有介入,因為日本無論媒體或官方,早已習慣說台北的故宮是「台北故宮」。不僅日本早已習慣,台灣的駐日官員因為對拿掉「國立」的「台北故宮」早已習慣成自然,不認為有什麼奇怪。
但馬英九乃是個頭腦長得與別人很不一樣的人,當北京說「台北故宮」,拿掉「國立」兩個字,他沒有意見;而日本根據習慣,少掉了「國立」,他卻突然發起神經來,去扯什麼主權與尊嚴。
馬是個標準多重的人,這次的「國立」,就是他標準多重所造成的茶壺風暴。據說他最近已下令,對駐日代表處的官員早就看到沒有「國立」海報,但卻沒有上報,表示將究責查處。我對駐日的官員倒是要講幾句公道話。他們應該公開的問馬:
一、台灣從國家名稱、機關名稱、官員稱呼,你馬英九是否應訂出一個統一標準,以後當小官的才好辦事?
二、正名當然很重要,但北京不說馬總統,只說馬先生。北京也說「台北故宮」,是否也要大動作的抗議?抗議的標準是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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