誠徵最後心上人

 

2014年09月0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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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珂是我國中同學,高職畢業進入報社,與同事結婚。生兩個孩子以後,夫妻感情不和常爭執,撐了一陣子離婚。離婚後,她的漂泊之路才開始。
或許這城市的人多寂寞,單身的好伴侶難尋。她找的對象,多半是對方家有嬌妻。有一段時候,她跟她的頂頭上司相好。這一次她誇耀最多,是個大學教授。
有些人,會重複同一個行為多次,但是她從來沒有在當中遇上麻煩,到頭來也過得很好,沒出醜過。所以她一直這樣下去,不覺得自己異於常人。也不會用世俗的規範看待自己,批判自己不道德或是怎樣。


感情浮沉 其實天真

費珂其實某一方面是天真。原生家庭媽媽待她冷淡,她就很想尋個宗教寄託心情。她初次接觸日蓮正宗,其實為著日蓮教的制服莊嚴好看,她愛極。她為了喜歡一套制服,而深入進入一個宗教。做義工,念經,奉獻,樣樣願意,也是可佩。她說信這個教以後讓她有溫暖的感覺,不再覺得自己被棄。她個性上有天真,不油滑市儈的一面。擺放在她的感情裡,也可以詮釋成她不是惡意破壞別人家庭,只是純粹需要愛。
我後來了解到,日蓮教乃是日本民族化的神道教。當日蓮宗漸漸歸宗正統的佛教之後,出現了日蓮正宗。所以如果一定要說日蓮正宗與佛教的關係,可將之歸類為「附佛法的外道」,而不是淵源自印度的正統佛教。這和費珂的感情狀態一樣,不走正統路線。
費珂學歷高職畢業,這次遇到博士,學歷身分地位反差大,使她心生虛榮感。
費珂在台北做房地產仲介,對方任職南部私立大學,南北相隔。我問她們如何有空約會。她說教授每周只有3天課,課上完即回台北。男子帶她涉足的,多是一些文青流連的地方:紫藤廬啦,青田七六啦。青田街,深鬱色的樹木高大壯碩。有陽光時,光在葉子背後烘托著葉,葉子的外緣形成光圈,好像葉子一片片都是尊貴的女王。有風的時候,葉子樹枝裊裊起舞,美麗極了。
費珂沾沾自喜的問我,覺不覺得她被調教得落落大方氣質優,像大家閨秀?其實我心裡隱藏的話是,「妳還是有一股未經雕琢的草莽氣質。有時說話忽然爆出尖音,直上雲霄,或是嘶吼。大約那是本質吧?人性的氣質可以改造的畢竟不是全部百分百。」但話到口邊,我硬生生吞下喉。
費珂跟這個教授交往後,工作就慵懶不帶勁。男的包養她,購買她的業績,每個月給她一個數額的薪水入帳。失去生存的威脅後,人也沒鬥志。反正這樣疏懶的過著也很愜意。一周有半周的時間他們約會同居,另外半周她自己逛百貨公司購物打發時間。由於前幾次她記錄不良,我遂問她這個男子是單身嗎?她哀怨的回答我:「內在美。」我吃了一驚,她這人又故態復萌,狗改不了吃屎。她說教授本來向她告白,正在辦理離婚手續。但是認識半年後,卻買了機票,就飛去美國和老婆相會一個月,她才知道教授根本誆她。人家夫婦感情完好無缺呢!

 

床上的事 非雙向道

日子過得不算壞,畢竟對方夫人在美國,人在台灣時都屬於她。她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。男子倒是見過世面的,給她治裝打扮上提供許多建議。費珂都聽進心裡,打心裡願意順從。她崇拜教授,服服貼貼。
只有一點瑕疵,她跟我說這話時,鬼鬼祟祟。她悄聲跟我說,跟教授在一起,純粹精神交往。教授……性事方面不得心應手了。大半時候她幫他溫柔的愛撫特別服務,能辦成大事是很稀罕的機會。
我聽了真驚訝,彷彿更懂了什麼。教授對費珂的慷慨,應該是她最看重的優點吧?
如此一晃6年,教授當時都64歲了。我跟費珂說,妳真一輩子揮霍青春啊?他64,妳54了,你們倆都兩鬢飛霜,滿頭華髮。再過6年還是如此嗎?她黯然的說,其實最近她好似更年期關係,情緒波動大,跟教授已經三番兩回吵了。吵架的時候,杯杯盤盤都往牆壁甩,雖非貴重的典藏品,但兩人看見滿地破碎瓷器,心臟都負荷不過,最終收拾起來,也很瑣碎複雜。
我問都吵啥呢?她說在一起6年,她要求教授給她一個名份。但是教授即將屆齡退休,要去美國與家人同享天倫。所以這時兩人的人生方向完全迥異,是背對背的馬車,永遠兜不到一起了。
教授也是爽脆之人,付了一筆分手費,糊住費珂的嘴。的確費珂看重金錢,凌駕於生命其他物事。教授果然是知己來著。然後他叫費珂把同居的房子鑰匙交出,置放於房間某抽屜,最後把門反鎖離開。費珂從此沒再見著教授,但是她更年期性情不定,分手事件後的一年內,她極渴望教授忽然回心轉意,願意和她復合。夢都夢到好幾次,每次教授在夢裡盈盈的對著她笑,黑色的背景襯著教授,背後是濃淡不一的水墨畫般的大張宣紙。夢裡的光,時而黑夜沉沉,時而白晝陽光凍凝。夢中的事物,一切井然有序。
但過了一年,希望越來越渺茫。費珂認清現實,已經打算再尋下一位心上人了。
馮娜╱台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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